2009年6月28日 星期日

28-06-2009 印度支那夢

又一次個人出遊,選擇了能讓我盡情沉溺於法式殖民風情的西貢市(胡志明市這名字未免太沒趣)。

市面上的機票酒店套票只提供標準的多層現代化酒店, 又或是主打新近最豪的 Park Hyatt,並未能滿足我一心要住歷史感厚重舊酒店的要求。湄公河畔的 Majestic,位處 Dong Khoi大街上佳位置,聖母大教堂、歌劇院、郵政局就在咫尺,而其始於一九二五年的歷練,正合我意。今年已經八十有四的它,在趕最新最現代化設備的同時, 並沒有忘卻自己最迷人的地方,其實就是它的年紀和多年走來的歲月痕跡。於是,它的所有硬件,都是從忠於二十年代的殖民地風格出發設計,跟着笑容溫婉的服務 員就進房間,那些用心的細節教我差點要流眼淚──木造大床的床頭板上的雕刻、上方有圓形花圈,散落兩邊半透明的米色床罩,被銀灰色的流蘇繩結綑起,擱在安 置於兩旁的灰紫色入牆雕飾。床邊几上的復黑鍍金色電話,聽筒手柄上有銀雕。水龍頭是金屬配白瓷,上面印上冷、熱的法文字。

酒店大堂內的鋼琴奏起《 Hymne A L'Amour》,為我的印度支那夢作楔子,還需要更多嗎?

2009年6月21日 星期日

21-06-2009 為Coco者

生平認識的第一個Coco,是十年前工作地方旁邊的髮型屋老闆娘,為我設計了以電「粟米」方法成型的all back蜷髮,曾獲一致好評。

自始覺得凡是叫Coco者,必是時尚不凡的女人。及後當然知道此名字實出自二十世紀其中一個最具影響力的文化圖騰─可可香奈兒。她捨本名Gabrielle而取帶點玩味不羈的「可可」創造時尚新天下,Mademoiselle香奈兒本身就是終極的符號,多年來被膜拜。托時裝女皇大名的鴻福,地球上出現了很多很多型態各異、各自表述的Coco ─ 原本叫李美琳的李玟、被前署長於謝斐道卡拉ok外狼狽躲於身後,其後還要補多句他正傻瓜的艷女、電台節目中解答自己人感情煩惱的過癮drag queen…這些Coco,與把它變為家傳戶曉的創辦人一樣,本身都是個人物。

擔得起這名字的,別人對她或他或多或少有些特設的期許或盼望。不是法式優雅、簡約高貴、型格非凡,亦請性格特出、貫徹「人做我唔做,創出新血路」的做人做事原則,才不負「可可」之名。畢竟,Coco給人帶來的聯想,與由自稱是Momoko或同級名字的人帶來的想像,是兩碼子的事。正如與拍板執走電影海報少女香奈兒手中那根煙的人,大談「可可」的象徵意義一樣,接軌很難。

2009年6月13日 星期六

14-06-2009 日落 Diva

若果只可以選擇做花瓶或 Diva,我傾向後者。

比利懷德 1950年的作品《日落大道》,道盡荷里活默片時代女星 Norma Desmond,因有聲電影時代的來臨,從萬人迷變成沉溺於昔日光輝古怪女人的故事。全片對夢工場的深刻諷刺和批判,還有電影語言的精巧運用,若不是由擁 有真實體驗的女星擔綱主打,亦不能成為經典。身高只得四呎多的 Gloria Swanson,演繹這個帶有半自傳式意味的角色時,其螢幕上的風度,看來好像有五呎十吋高。默片時代的明星,用面孔來傳情達意,不靠語言,沒有聲調,就 有本事令觀眾若癡若狂。有異於電影的虛構角色和其他默片明星的際遇,事實上 Swanson能夠安然過渡到有聲電影時代。她於《日落大道》的表現,就是一場面孔身段聲音全能量演出的示範作。將驕傲、脆弱、狂亂、天真又可憫的一代 Diva盛衰記,鮮活地呈現。

Swanson早已作古。直至九十年代,音樂劇版本才正式上演。城西版的主角是 Elaine Paige,聲有餘而演不足。百老匯版找來《孽緣》中令人不寒而慄的 Glenn Close擔演, Norma上身的演繹,足以彌補稍遜的歌聲。

角色其中一名句是:「 I am big! It's the picture that got small.」 Diva總比生命還大。

2009年6月6日 星期六

07-06-2009 積習障

聽了一法師說小故事一則:小蜜蜂常愛到訪採蜜的一盆花,某天給移了位,小蜜蜂卻只懂徘徊於原來的擺放位置,不斷搜索,百轉千迴,每天如是,遍尋不獲花蜜,還是不曉得後退幾步,只要能將視點拉開,就不難發現只在咫尺的花盆。

積 習為我們建造了安全地帶,有先例可循,跟着走便成,犯不着做先行者去面對不可知的迴響和反應。慢慢的,我們依賴這種安全感而活,變得麻木怕事,多一事永遠 不如少一事,沒說過的不要說,沒做過的不要做。積習成障之日,亦就是大家都覺得這種氣場是應該被延續下去的文化和傳統之時。更可怕的是,當初用盡方法去提 防跌入積習障的自命清醒者,漸漸覺得乏力枯竭,竟然想到其實可能不是太差的時候,開始於障裏被同化,反而擁護它,為它護航。

在積習障最深之處,忽而談起以靠點子為主幹的產業來。未入閘開跑,大致亦知道又是如此這般例湯例水的味道,不禁悶出個鳥來。除了連環打數個呵欠,笑笑算了之外,還真的敢再抱任何期望嗎?